澄姜

电子仿生猫会梦见太宰治吗

花朵盛开于先生的眼睫，又枯萎在先生的眼眸

—All向，港黑→宰，包含中森红银→太

—预警: 这篇宰是多周目后的武侦宰，看谁都像孩子，性格与原作略有差异。

港口mafia的人们都说，太宰先生是一位性情温和又好脾气的人。

太宰先生的确是十足温柔的好人呢，芥川银赞同的想道。但这样好的先生身体却算不得好，一年四季总要有几个月缠绵病榻，时常咳嗽不停，首领想了许多办法，甚至亲自为他诊治，可先生的咳病依然反反复复，无法根治，反而是哥哥芥川龙之介的咳症倒是因为先生找来的医生有所缓解。

先生虽然病弱但整个港黑无人敢小看他，他如同噩梦般的智慧与洞察力为港黑带来了数不清的财产和利益。不过，虽说是黑手党干部级别的人物，太宰先生却是一位温柔无比的人。

先生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像是含了汪春日的湖水，笑起来时波光粼粼，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同旁人说话总是不紧不慢，温声细语。芥川银看过部下送给先生的情书，那封信是这样写的:您是最温柔的春风，您是山巅最纯洁的一捧雪。她觉得有点肉麻，却意外的贴切呢。

这样好的先生，与黑手党有些格格不入。

芥川银曾见过先生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一面。她非常感激亲手将她与兄长从贫民窟带走且赋予他们生存意义的先生。虽说先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芥川银仍将太宰治视作尊崇的长辈和老师。一向温和的先生只有在教导兄长时才会露出完全不同的一面——冷酷、残忍、威严，犹如黑暗中隐藏最深的恶魔般的太宰先生，用残酷的手段教导贫民窟出身的兄长如何立足于黑手党，又如何最大限度动用异能铲除敌人保护自己。

即便那样的太宰先生令芥川银不免心生畏惧，不过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先生。每每教导结束后，先生扶起筋疲力尽满身狼狈跪趴在训练室地面的兄长，兄长倔强地昂着头颅说这点训练算什么，在下不痛！

先生无奈地揉揉额角，叫他下次长些记性，遇到敌人便什么都不顾冲过去是最愚蠢的行为。

芥川银一直都知道兄长他心中最崇敬也最喜爱的人便是太宰先生，他不愿见到先生对他流露出失望的眼神。所以嘴上愤愤不平地说着在下知道了的兄长，其实心里早已将太宰先生的话偷偷记住。见兄长答应了，先生才再次露出笑容。

“小银。”

先生的目光投向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她，笑着对她招招手，“小银饿了么，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和她相比，先生的手很是宽大，带着温暖又熨帖的温度。先生左手牵起浑身是伤的兄长，右手牵着她的一步步走出训练室。

芥川银突然间陷入恍惚，这样的画面她见过，一年前先生也是这样一手牵着兄长，一手牵起她，他带他们走出贫民窟，为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送给他们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由太宰治亲自带回黑手党教导的芥川银觉得虽然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先生身边，可她却离先生很远很远。人前的先生总是笑着的，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明媚模样。

人后的先生有些忧郁，他喜欢待在办公室里发呆，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眸凝视虚空某处，找不到焦点。这样的先生瞧上去有些忧郁，因为身体关系连首领也不会交给先生太多工作，平日里的琐碎文件由芥川银帮忙处理。明明先生应当是有活力的，可芥川银总觉得他早已疲惫至极。

太宰先生很累，他已经太累了啊。

芥川银很想为先生做些什么，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跟在太宰先生身边帮忙处理文件和大大小小的琐事，有时芥川银也会出声提醒先生按时吃饭以及注意身体多加衣，先生总是对别人温柔，对自己却迷糊大意，真是令人无法放心，芥川银想如果身边没有人一直看着先生可怎么办呢。

芥川银最头痛的事不是先生总是迷迷糊糊地忘记穿外套，也不是先生沉迷工作和游戏忘记吃午饭，她最头痛的是先生时不时地失踪。

先生喜欢到处走，每当芥川银找不到先生时就会去找那几位挨个敲门询问。有时候先生坐在首领办公室，他手上捧着一本精美的故事书，温声细语地为坐在他身旁的金发女孩讲故事。金发女孩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太宰治，笑得俏皮又可爱。金发女孩心情颇好地对她摆摆手，“你来啦小银，太宰君正在为我讲故事哦。”

先生也跟着抬起头，那双温柔多情的眼微微弯起，春水荡漾后的余波在先生眼里涌动。“抱歉小银，”先生孩子气似的皱了皱鼻子，“爱丽丝一直缠着我，我也没办法呀。”

有时候先生躲在尾崎干部的休息室。芥川银礼貌地敲了敲尾崎红叶的休息室，得到一声轻轻的“进来。”芥川银放轻动作推开大门，她的先生正蜷缩成一团靠在休息室的沙发，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和服美人的膝。

午间热烈的阳光穿透那层窗户照在少年的面庞，他的脸留下一块小小的光斑。熟睡中的先生下意识蹙起眉头，双手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攥成小小的拳头。和服美人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为少年遮挡刺目的阳光，先生才终于舒展开眉头，犹如蜷缩在母亲腹中的婴孩，睡得安然香甜。

和服美人无声地动动嘴唇，做了口型:小银。她纤细的食指抵在娇艳的唇间，比划一个嘘的动作。芥川银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尾崎红叶身边，注视着如孩童般安睡的太宰治。

平日里的先生温柔而忧郁，带有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心事重重。芥川银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心事，他总是显得那样疲惫，仿佛许许多多的烦恼萦绕他的心头，浮上他的眉梢。可谁舍得令这样好的先生烦恼呢。

只有睡着的先生才是放松的。芥川银凝视着先生的睡颜，心头一片酸软。她暗暗地想道，若是能多睡一会就太好了，先生不该满面愁容。和服美人垂着头，目光缱绻温和，包含着母性的温柔，又像是在注视她最最心爱的恋人，包容一切、纵容一切、体谅一切。

先生睁开了眼，他迷糊地眯起眼眸，嘴里小声嘟囔一句:“红叶姐……”尾音长而拖沓，声音软绵绵的，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拖着黏糊糊的鼻音。

和服美人怜爱地轻抚他的面庞，莞尔一笑，她柔声安抚道，“治君，在妾身的膝上再睡一会吧，小银会处理好一切。”她的手指仔细小心地一寸寸描摹太宰治的容颜，从低垂的眉眼至挺翘的鼻尖，最后滑过他的唇瓣，摁了摁，复又移开。

涂着红色指甲的细长手指抵在先生苍白却饱满的唇间，似乎饱含某种不可说的香艳意味。芥川银只觉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连忙不自在地别开头。

先生的头蹭了蹭和服美人的腿，犹如和母亲撒娇的幼猫，他笑着说好啊红叶姐。芥川银也感到一阵困意涌上心头，在尾崎红叶默许的目光下，芥川银靠在她的肩旁也跟着合上眼睛。这一觉睡到日落，芥川银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她立刻认出那是首领的声音，连忙睁眼恭敬地问好。

森首领点点头，弯腰从尾崎红叶怀中抱起仍处于熟睡状态的太宰治，身后跟着金发蓝眼的小小姐。爱丽丝踩着红色的小皮鞋，不满地轻哼道:“都怪林太郎啦，一直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连太宰君被别人抢走都不知道。”爱丽丝边说边气鼓鼓地瞪了瞪尾崎红叶，尾崎红叶也不恼，她慢悠悠地抬起宽大衣袖掩住上扬的唇，“哎呀鸥外阁下。”她笑意盈盈道:“大家各凭本事嘛。”

先生最常去的地方，其实是中原干部的办公室。先生似乎很喜欢和中原干部待在一起，芥川银撞见过好几次先生亲昵地靠在中原中也肩膀，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好似他们是亲密的恋人。

先生对中原干部是不同的，芥川银好奇的问过，本以为先生不会回答，他只拍拍她的头，态度随意地说道，“因为中也的体温很高，靠起来舒服。”芥川银想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先生身体不好，因此十分畏寒，所以他喜欢和温暖的中原干部待在一起确实很合理。

不过芥川银觉得先生不该和中原干部太亲密。初至港口mafia的她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怯生生小女孩，由太宰先生带回来并亲手教导这一身份带给她太多便利，同时也有许多麻烦。

港口黑手党内爱慕太宰治的人太多太多，先生看似温柔实则若即若离，他是一缕抓不住的风，人们总想试试能否捕捉到风，中原干部便是其中之一。芥川银被他叫去问和太宰治相识的细节，那样的中原中也不再是传言中的温和好脾气，反倒皱着眉像是守在自己地盘警惕外来者入侵的凶兽。不管怎么说，中原中也毕竟是一位黑手党干部呢，芥川银想。

芥川银反感中原干部将先生当作自己所有物这种行为，借着搭档的身份与先生形影不离，三天两头找到芥川银询问太宰治的身体状况以及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休息。芥川银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原中也，抿紧嘴唇始终缄默不语。

中原干部勾起嘴角发出不屑的冷哼，“芥川小姐，你对太宰那家伙的心思和我其实是相同的，不是吗？”钴蓝色双眸紧紧盯着芥川银，不放过她任何一处情绪波动。芥川银知道她应当马上否认他，您在胡说些什么呢中原干部，我可是太宰先生的学生和部下，我怎么可能对他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反驳的话语憋在喉咙里，芥川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长久隐藏起的心思被突然揭穿，她没有恼羞成怒，只觉得心头涌出一阵阵的悲哀。

大概她自欺欺人太久，以部下的身份心安理得守在先生身边，陪伴着太宰治，注视着太宰治，守护着太宰治。只有这样先生才不会生出疏远的心思，她所爱慕的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她的心思无法宣之于口，甚至必须藏到心底最深处不能表露分毫，她怕吓到先生，她怕先生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推远。

明明深爱先生的人有那么多，可先生却始终踽踽独行，任何人都无法打破他的心房，走进他的世界。一次拒绝森首领邀请的先生和她嘟嘟囔囔地抱怨，真是麻烦呀为什么要对我这种人表露感情呢。芥川银疑惑地问他，难道先生不喜欢吗，先生不喜欢被爱吗？

太宰治支起下巴，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窗外，沉默半响才声音沉闷地说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应那份爱呀。”鸢色的眼睛映出点点光影，被所有人爱慕着的先生只是寂寞的俯瞰这座城市，他自嘲道:“怪物居然妄想去模仿学习人类的感情，这不是很可笑吗？”

“好啦小银。”先生随即轻轻地笑起来，“别皱着脸啦，我开玩笑的哦。”

心脏酸酸涩涩的，像是被谁狠狠锤了一拳。她多想大声地反驳，不！不是这样的！太宰先生您才不是怪物！您明明是那样温柔那样好的人呀，您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好的人！

不。芥川银想起大家说过的话，像太宰先生这样好的人，人们总说他不该是人类的。他这样子，合该是一缕春风、一捧白雪、一簇繁花，他更像是神明，只有神明才会如此无私的、真诚的、热烈的、毫无保留的将一切献给旁人而不求同等回报，他只给予，却从不索取。

可是就像现在这样，芥川银无法对先生说出心里话，她也同样无法反驳中原干部。他们沉默地望向彼此，不知过了多久，中原干部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先生轻柔又软绵绵地撒娇，“中也，蟹肉罐头没有了哦。”

中原干部的声音稍显粗鲁，他先是哼了一声，不客气地开口质问道:“哈？？这种事情和我说有什么用？”

先生压低声音，“中也帮我买一些蟹肉罐头嘛。”

中原干部几番推脱，最后才无奈妥协。嘴上说着真拿你没办法这可是最后一次帮忙跑腿，站在他对面的芥川银却看得一清二楚，中原干部的神情有多么专注而温柔，他仿佛将先生看作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只能无比小心的对待。他知晓太宰治是个胆小鬼，所以装作不情愿的模样，使用彼此心知肚明的心机手段靠近他。

先生，您知道吗，有那么多人都爱着您，您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敢伸手触碰，您害怕等到想要触碰才会发现身边实则空无一物。

先生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随着天气转凉先生也咳嗽得越发厉害，她经常听到先生撕心裂肺的咳声，像是要把肺也吐出来。芥川银心里焦急又不知该怎么做，医生看过多少次也没用处。她只能提醒先生吃药添衣提醒得更加殷勤。太宰治最受不了芥川银的唠叨，他一面连连答应一面溜出去找两位友人喝酒。

芥川银沿着首领办公室、中原干部办公室、训练室和尾崎干部休息室找了一圈见不到人便知道先生又溜出去喝酒了。芥川银顺着旋梯走下的时候，先生正无精打采地趴在吧台，嘴里哎呀哎呀的抱怨，“真是的，小银处处管着我，连织田作你也是。”

和友人相处的先生状态要更加放松，仿佛卸下一个沉重的担子，笑起来时也多了些活泼明媚，眉梢眼角染了几分少年人的无忧无虑。

织田作之助移开友人面前的酒杯，向老板要了一杯果汁，“不可以喝酒。”他严肃地叮嘱道，“太宰你的咳疾还没好，不能喝酒。”芥川银知道织田作先生家中收养着几个孩子，此时他面带严厉之色语调温柔叮嘱友人的模样，竟然有些像教导家中不听话的孩子。

“好啦好啦。”先生讪讪地笑了两声，“我不喝就是了，织田作你……哦呀，小银来了。”先生终于注意到芥川银的到来，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轻松说道，“给小银来一杯牛奶吧，老板。”

先生歪歪头，噗嗤一笑，手指点了点唇角。

芥川银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胡乱擦了几下，直到太宰治出声喊停，“别擦了，已经没有了。小银还是那么可爱呢。”

芥川银猛地低下头，她不自在地勾出别在耳边的鬓发遮挡住通红的耳廓。真是的先生，她心底小声抱怨，真是的先生，声音干嘛这么温柔呢。

工作快要结束时，太宰治突然送给芥川银一个大大的礼盒。她拆开礼物盒子才发现里面躺着一件精美的印花和服。“好漂亮啊……”芥川银微微张大嘴巴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她那副傻样子逗得先生连连微笑，“明年新年祈福的时候就穿这件吧。”他突然捂住嘴巴咳嗽几声，喘了喘平复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小银也是女孩子呢，不能总是穿着西装。”

送女孩和服的人除了长辈还有丈夫呢……芥川银心里甜滋滋的妄想，她不好意思地垂着脑袋小声感谢，“太宰先生，和服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我特地问红叶姐选得这一件哦。”先生眯起眼睛，伸手在芥川银头顶比了比，“小银又长高了。”先生想了想，忍俊不禁道:“快要比芥川还高了呢。”

芥川银忍不住噗嗤笑出来，笑着笑着她突然瞥见先生的颈侧沾了一点红色痕迹，图案看着有点像是唇印。那个颜色她觉得眼熟，尾崎红叶每天涂得口红便是这个颜色。

芥川银动动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询问，以她的身份是不该问的，但她又无法抑制那份私心。犹豫间中原干部推门而入，气势汹汹的赭发干部一手按住帽子，一手拎着外套。“喂太宰，说好今天陪我出去，你又放鸽子。”

太宰治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笑容满面的敷衍中原中也几句，任由他拉住自己。芥川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傻乎乎地伸出手，她想要握住的人早已经离开。

三四月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横滨街道一排排高大的樱花树开得如同一团团粉色的雪，飘飘扬扬地洒落过往行人的发间和肩头。先生站在那颗最大的樱花树下，肩膀披着中原中也每天披着的黑色外套。芥川银情不自禁地攥紧手中的外衣，即使没有她提醒先生穿衣，还有数不清的人愿意把外套送给先生。

隔着一条不算宽大的街道，芥川银遥遥地注视着先生。太宰治腰间横亘一条手臂，中原干部温柔地拥住他，小心翼翼满是珍惜地亲吻他的嘴唇。

先生垂下眼睛，长如蝶翼的眼睫颤了颤，一片花瓣落在他的睫毛，从枝头垂落的粉色樱花盛开在先生的眼睫，又枯萎在先生的眼里。

明明是那样浪漫至极的场景，明明和中原先生犹如恋人般紧紧相拥彼此亲吻，太宰治却像是察觉到芥川银的目光。他对上芥川银的视线，轻轻地微笑。先生的眼中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像干枯的树叶，像那朵枯萎衰败在他眼眸的花，又像是安静躺在她掌心融化的一捧滚烫的雪。

芥川银忽地想起昨晚她从书中看到的一句话，不知为何突然浮现，“正是因为拥有感情，我的疾病才会无药可医。”她有点难过的想，如果先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就好啦，或者只有我变成冷酷没有心的怪物也好。

太宰治送给她的和服芥川银十分珍惜。时不时地要拿出来看一看，手指认真仔细地抚摸。她总是幻想自己穿上这身先生亲自挑选的和服时的场景，先生会夸她吗，还是对她露出微笑？在芥川银日夜期盼中，新年终于来临。

芥川银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她换上那身崭新和服梳了可爱的发髻，同兄长芥川龙之介一起敲响先生的家门。

先生似乎被他们吵醒，顶了一头蓬松柔软的卷发，揉着惺忪睡眼打开房门。“是芥川和小银呀。”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顺手抽出两双拖鞋，“先等一下哦，昨晚和中也联机打游戏打到半夜，差点忘记今天要一起去祈福，都怪中也。”

屋内立刻传来中原中也暴躁的低吼，“你说怪谁啊太宰？不是你一直吵着叫我带你打游戏的吗？！”

太宰治无奈地笑了笑，小声嘀咕了几句中也真是坏脾气。他进了屋子打开衣柜想换下睡衣，芥川龙之介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一双凶巴巴的眼睛错也不错地紧盯着太宰治，像是小孩子总是紧紧跟在母亲身后似的依赖般黏着他。

芥川银无语的扯了扯兄长的袖子，只得到兄长不解的眼神。

芥川银:“……”

真的没救了啊哥哥，她无奈的想道，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太宰先生才会避开你走，那样热烈的眼神能不能稍稍遮掩一些呢。

太宰治换好一套鼠灰色的细条纹和服，转过身才发现芥川龙之介还穿着那套在港黑时常穿的黑色风衣外套。“唔……”太宰治思索片刻，又从衣柜拿出一件略显陈旧的小号和服，“不介意的话，芥川就先穿我去年这套吧。”

芥川龙之介接过先生递给他的和服，语调激动且响亮地答了一声:“请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对待太宰先生的和服！”

房间内响起先生清朗的笑声，芥川银终于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

穿过巨大的红色鸟居，芥川银跟在先生身后净了手。同行的除了她和兄长还有中原先生、森首领、爱丽丝小姐和尾崎干部。先生面带笑意，被他们簇拥于中心，爱丽丝小小姐扯着太宰治宽大的和服袖袍叽叽喳喳的撒娇，兄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身旁的中原中也怕他冻着又脱下羽织帮他披在肩膀。尾崎干部和森首领正不知说着什么，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先生的身上。

他们来到目的地排起长长的队伍准备祈福，芥川银听到身前的中原干部问太宰治要许什么愿望，先生轻声笑了笑，哎呀一声，“我并不相信这世上有神明呢，只是跟着大家凑凑热闹。”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心不诚愿望是不会实现的，随后又问太宰治有什么愿望，他大发慈悲帮他和神明求情。先生只是笑，鸢色的眼漫不经心地瞥向远处，不知他在看什么。

“……我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他这样说道，吐息间呼出的白雾遮掩了他的表情，声音轻的犹如叹息。

队伍缓缓前进，即将轮到芥川银。

她悄悄地瞥向先生所在之处，太宰治的脖领多了一条鲜红色的围巾，衬得他苍白脸色也红润许多。中原中也握着围巾一圈圈地往他脖子缠，最后用力系成一个结。

太宰治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掌抵在中原中也胸前，他勒到吐出舌头抱怨道:“中也是想勒死我吗？”

中原中也嘴里嘟囔着真麻烦，动作却放轻很多，最后那条漂亮又鲜艳的红色围巾打成一个精致的结系在太宰治的脖颈，太宰治笑得眉眼弯弯，随口说这么漂亮的围巾只系这一次也太可惜啦。

中原中也奇怪地抬眼瞥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既然这样就别总是吵着自杀，姑且活到明年多戴几次吧。”

太宰治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是怔忡片刻，纤长如蝶的睫羽掀开，又垂落，微微颤动着，一下又一下。冰凉的手被中原中也握住，揣在他暖和的口袋里，太宰治无声地微笑起来，“是吗，这样很好呀。”

芥川银也跟着笑了，她摇了摇高处的绳结，听着清脆的铃铛声，闭上眼睛，缓缓合拢手掌。

神明大人啊，我诚心祈求您。

女孩子的神情无比虔诚，她心中默念道——